苗木及园林
云南花农生产合作社凸显三大难
2004年初,云南第一家花农生产合作组织在斗南诞生后,集生产、销售为一体,实行统一建棚、统一品种、统一技术、统一品牌、统一销售的“五统一”,改变了过去花农单打独斗发展难的问题,给云南的花卉产业带来了一片新气象。一时间,花农合作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截至今年,云南已有花农合作组织120多家。虽然花农合作组织成立时间不长,却效果显著。然而,记者不久前在采访时了解到,合作社也遇到了一些发展中的难题。   贷款难   云南的花农生产合作社在成立之初,只需要一块场地、一个商标和几个工人就可以运作。随着合作社不断发展壮大,这些简陋的生产设施已经无法满足生产销售需求。      “成立两年时间,我们的花农数量从42户发展到170户,切花月季的种植面积也从72亩增加到300亩,但配套设施仍是当初成立时购置的。现在我们的场地、冷库和运输车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扩建和购置设施需要一大笔资金,由于合作社只是生产合作组织,因此不具备向银行贷款的资格。”云南通海县十街玫瑰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毕朝春最近正在为贷款的事伤脑筋,这个曾经在云南创造了入拍市7天就成为免检产品、打造出“联庆花卉”品牌的合作社,目前正陷入发展难的局面。      回忆起当初成立合作社的艰辛,毕朝春告诉记者:“最初我们的花是卖给公司,再由公司到市场销售,花农的收益很少。为了多卖钱,大家纷纷要求成立生产合作社,可是又没人愿意出钱购买相应设备,于是我只好以个人名义抵押财产,理事会的其他理事给我担保,向银行贷款20多万元。当时心里也惴惴不安,还好合作社一步一步发展起来了,但是这次扩大规模需要的资金数目很大,我个人也没能力了。”      通海县康乃馨专业合作社现在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负责人之一汪兆勇告诉记者,没有银行贷款,单靠花农自身很难发展。云南省花产联和地方政府虽然对合作社有优惠政策和一定的资金支持,但是这些资金毕竟有限,相对实际需要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对于合作社贷款难的问题,云南省财政厅税政法制处处长孙国棋说:“由于一些政策法规的限制,云南的合作社还不能和公司享受同等的法律地位,政府的优惠政策和资金扶持绝大部分是针对公司,例如贴息贷款、出口补贴等。云南省财政厅也把扶持对象主要集中在各地区的龙头企业,因为他们是云南花卉出口的主体,而合作社要想解决资金问题,只能靠自身不断发展壮大。”   管理难   管理难几乎是所有花农合作组织头疼的问题。没有生产企业严格的规章管理制度,花农和合作社之间只能凭借互相信任做基础,花农的忠诚度是考验合作社管理的一个标尺。每个合作社都会有一部分团结紧密的核心成员,他们保证了合作社的正常运行,这部分花农大约占20%,还有一部分是长期正常供货的花农,占50%,剩下的30%左右则是不能保证供货量的。“我们也尝试过和花农签供货合同,给花农提供保护价,但合同的约束力太差,有些花农仍会看市场行情要价,旺季价高时说没有花,淡季价格低于保护价时会源源不断地把花送到合作社,这些花农会用各种理由推脱而不履行合同。”绿景花卉生产合作社负责人王永伟告诉记者,虽然总有一部分“不守规矩”的花农,但由于合作社本身的规模和能力限制,在旺季缺花时,也需要这些花农提供货源,因此,管理者也处在两难的境地。      继兰花卉合作社的李兆富说:“很多花农都有自己的关系网,旺季时必须给一些批发商留花,因为到了淡季他们也需要批发商的帮助,这我们都能理解。要保证花农百分百的对合作社忠诚不可能,我们只希望大部分花农能遵守合作社的协议。现在的合作社都是以产定销,继兰合作社是以切花月季为主,但绝大多数花农只会种老三样(‘卡罗拉’、‘影星’和‘黑魔术’),我们很难用国际订单指导花农生产。”      斗南翠华花卉生产合作社从成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7户花农和140亩月季生产面积,负责人鲁荣华告诉记者:“不是我们不能扩大规模,而是我们不想。这7户花农都是能信任的亲戚和朋友,我们采用的是紧密式合作,人员和基地都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这样管理起来非常方便,虽然规模小,但我们的效益高。合作社的技术我一个人负责,如果面积太大、基地分散的话,产品的一致性很可能没有保证。现在我们的切花月季品质已经得到市场的认可,翠华的品牌价值也在不断提升,我不想因为其他原因破坏现有的优势。”      此外,合作社对负责人依赖性太强,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合作社的发展。财务、技术、生产、运输、销售每一个环节负责人都要过问,负责人的压力非常大。李兆富说:“我们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差错。一旦花农赔钱,我们肯定要挨骂。挨骂倒没什么,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销售。花农种花只看节日,你想想,900亩基地在一个节日集中上花,是什么场面,合作社里堆满了花,我们是看到花就头疼啊!”      昆明国际花卉拍卖交易中心技术总监张力认为,合作社的管理难关键在于合作社的管理制度。现在绝大部分合作社只有一些简单易行的管理制度,还不够完善。但在合作社发展过程中,其自身将会逐渐完善有针对性的规章制度。对于花农忠诚度的问题,张力说:“合作社需要一个公开透明的成员利益分配保障机制。发展才是硬道理,合作社只有不断发展壮大,成员才能更加忠诚。最终合作社要走向股份制,用经济手段来巩固合作社成员与合作社的关系。”   技术推广难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几乎每一个合作社都会抱怨农户的种植水平太低。按理说,除了花农之间的交流外,在各个主产地几乎每周都有种植能手讲课、企业举办技术培训以及一些教授专家授课,那大家的种植水平为何提高得这么慢呢?毕朝春说,合作社对花农的技术提高肯定是有帮助,但也有局限性。由于花农接触的圈子太小,在生产中的技术交流并不是想像中那么顺利,而且水平高的种植者都会在互相交流中留一手。      云南花卉产业联合会昆明斗南分会技术主管李光祥告诉记者,他已经做了8年的技术服务,通过亲身经历,他认为要提高花农的种植水平,就要改变花农的小农意识。绝大部分花农的思想比较守旧,不敢尝试新栽培方式、新品种等,思想上的因循守旧是种植水平滞留不前的主要原因。      云南省农业科学院园艺作物研究所所长熊丽介绍:“我们的科研人员经常到生产一线给花农讲课,但花农只想知道如何解决实际生产中遇到的问题,对种植理论不感兴趣。花卉生产的复杂性及系列化技术的掌握和应用,往往受天气、土壤、作物生长时期等综合因素的影响,很难用只言片语解释。我认为合作社应该和一些龙头企业合作,在其指导下进行花卉生产。这样虽然前期获利不高,但可缩短掌握市场和先进技术的时间,且若合作成功,花农承担的风险相对会降低。其次是专业生产一两种花卉可以请相关的种花能手或专家定期结合实际进行现场指导。两三个周期的帮助后,我相信这个合作社的种花水平一定会得到迅速提高的。”      如何解决花农合作组织的3大难,是合作社能否继续发挥作用的关键。去年,浙江颁发了国内第一张农民合作社企业法人营业执照,这标志着花农的自主经营问题得到了解决,花农获得了和企业平等竞争的市场地位。今年6月,斗南伊尔康花卉出口联合体成立,与花农合作社、公司+农户等模式不同的是,伊尔康联合体的成员包括花农合作社、农资企业、物流公司以及贸易公司等,联合体针对的是国际市场。负责人霍兰昆说:“利用合作社在生产后端的优势,通过贸易公司的市场渠道和信息以及其他环节的联合运作,生产者不再为销售发愁,销售商不再为货源着急,解决了我们花卉生产和销售的两大难题。”      在采访中,大多数人都认为,云南花卉产业要上规模、上档次,合作社是重要的一环。现在合作社的作用和能量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资金、法律地位等因素造成合作社的发展后劲不足。而在逐渐完善和解决这些问题以后,合作社对运作管理的要求会更高,对人员的要求也更高。